法庭上，他赌咒发誓：自己绝不会做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，结果……

广州普法

拒不认罪

是某些嫌疑人惯用的手法

司法机关就不能

对其追究责任了吗？

当11岁被害人的证言

遭遇50多岁嫌疑人的拒不认罪

办案检察官

该如何辨析抉择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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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留守女童的痛苦“秘密”

2020年11月19日，公安机关将幼女小雪（化名）遭王淮（化名）性侵案移送江苏省淮安市淮安区人民检察院审查逮捕。

小雪出生于2009年8月，是名农村留守儿童，父母和爷爷长年在外打工，她和奶奶一起生活。

2020年11月3日，小雪告诉即将外出打工的妈妈：“从前年我上五年级开始，我就一直被隔壁老头王淮骚扰……”母亲听了，犹如晴天霹雳。问明情况后，夫妻二人愤怒报警。

接到报案后，警方立即向小雪了解详细情况。通过回忆，小雪说出了三次被侵犯的经历：

第一次是2018年暑假的一天中午，受小雪奶奶的委托，王淮将小雪送往同学家中玩，途中对小雪进行了猥亵；第二次是在2019年“五一”期间的一天，王淮见只有小雪一人在家，便强行脱掉小雪的衣服对其实施奸淫，后因小雪的奶奶回家而停止；最近的一次则是2020年10月1日上午，王淮见家中只有小雪一人，便再次对小雪实施猥亵，遭到小雪的激烈反抗，王淮遂停止了侵害行为离开。

2020年11月11日，警方将正在江苏泰州打工的王淮抓获归案。面对警方的讯问，王淮大喊冤枉，始终否认自己有任何违法犯罪行为。

对前两次指控，王淮拒不承认有猥亵行为。对第三次指控，王淮辩称自己是10月2日中午才从外地回到老家，根本没有作案时间，王淮妻子对此予以证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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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害人指控的犯罪事实时间都很久远，已经不可能提取到任何物证。同时，因为小雪此前没有跟别人提及过这些事情，无人能替小雪作证，取证工作面临困难。

仔细审查案卷后，检察官感到此案非常棘手。综合案件证据情况看，两家没有矛盾，嫌疑人被诬告陷害的可能性很小，但现有证据除被害人陈述外，再无直接证人或证据佐证，证据体系薄弱。最终，经集体慎重研究，检察院决定以事实不清、证据不足对王淮作出不批捕决定。

但是，该案并没有就此结束。在作出不捕决定前，办案检察官仔细审查了小雪的笔录，发现她陈述了多个案件细节：

第一次被侵犯当天，王淮是开着电动三轮车将其送到镇上菜场附近的一位同学家里；第二次正被王淮侵害时，其奶奶拎着在棋牌室打牌后发的鸡蛋回家，王淮遂停止了侵害行为；第三次国庆期间，王淮到自己家里时，穿的是一件带鹰图案的短袖T恤等。

此外，被王淮侵犯后，小雪心情不好，曾上网测试，结论是自己有抑郁倾向，于是将此情况告诉了母亲和一位要好的同学。

经过仔细考虑，检察官列出了详细的补充侦查提纲，并决定全程参与公安机关的后续取证工作。

02

意外发现的监控探头

根据检察院的补证提纲，侦查人员再次前往小雪所在村进行走访勘查，发现小雪家门前不远处的大路边有个监控探头。

侦查人员立即调取视频，发现在2020年10月1日上午7点多，王淮和几个村民在监控不远处的路上闲聊，不久王淮朝着被害人家方向走去，随后便消失在监控里。王淮当时穿的是一件带鹰图案的短袖T恤，与被害人描述吻合。

这一重大发现，让检察官和侦查人员非常兴奋。侦查人员立即对王淮家和其打工地的住处进行搜查，后在其家中搜出一件带鹰图案的短袖T恤，在打工地的住处搜查出一件黑色外套，这件外套正是王淮在国庆期间穿的衣服。这些证据表明，王淮一直在刻意撒谎。

检察官和侦查人员围绕上述细节制定了审讯方案，依法传唤王淮。一开始，关于回老家时间和国庆期间穿的衣服，王淮依然坚持之前的说辞。侦查人员随即出示监控画面和搜查到的衣服。在片刻慌乱后，王淮轻描淡写地称自己“记错了”，依然坚决否认所有指控。

王淮及其顽固的抗拒心理，出乎检察官的意料。看来，让王淮自己交代犯罪事实已不大可能。于是，检察官和侦查人员围绕小雪提供的诸多细节展开调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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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雪奶奶回忆确认，2018年暑假的一天，因为自己忙着打牌，就委托王淮开着电动三轮车送小雪去同学家；2019年5月的一天，她拎着鸡蛋从棋牌室回家，看到王淮和小雪单独在家里。小雪母亲回忆起，小雪曾说过自己有抑郁症倾向，并从微信聊天中找到了当时的对话。小雪的同学也证实，小雪曾向其倾诉说被一位年龄与自己爷爷差不多大的邻居欺负，心情非常郁闷。

据此，检察官认为，上述证据与小雪的陈述互相印证，证实小雪的陈述真实可信，而王淮的辩解既无证据佐证，又多处出现矛盾，可信度不高。

2021年5月6日，公安机关将该案移送检察院审查起诉。随后依法传唤王淮，对其讲解认罪认罚的政策，但王淮仍不认罪，且态度嚣张，对讯问很不耐烦。

除坚持之前的各种辩解外，王淮又提出新说辞，称自己在2019年3月至9月一直在外打工，其间未回过老家，有工友可作证，并说出两名工友名字。

检察官随后找到这两名工友核实。他们均表示，因时间久远，平时和王淮来往不密切，记不清王淮在其所说的时间段里是否离开过工地、回过老家。

2021年6月3日，检察院以涉嫌强奸罪、猥亵儿童罪对王淮决定逮捕，并向法院提起公诉。

03

庭审当面戳破谎言

2021年7月1日，法院开庭审理该案。

不出所料，在公诉人宣读完起诉书后，王淮全盘否定指控，大喊冤枉，甚至赌咒发誓称，自己活了几十岁，有做人的底线，绝不会做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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检察官也立即改变法庭调查阶段将讯问和举证分步进行的惯例，采取将法庭讯问和举证质证同步进行的方式，在第一时间证实了王淮供述的虚假性。

在法庭举证完毕后，检察官发表公诉意见认为，在案证据能够证实两家素无矛盾，可以排除小雪家诬告陷害的可能；被害人陈述稳定、详细，符合其年龄认知水平，诸多细节得到了多位证人和客观证据的印证；而王淮的供述和辩解谎话连篇，漏洞百出，且无证据支持。

最高检第11批指导性案例明确指出：对于嫌疑人零口供的性侵未成年人案件，如果被害人的陈述合乎情理、逻辑，对细节的描述符合其认知和表达能力，且有其他证据予以印证，犯罪嫌疑人的辩解没有证据支持，结合双方关系不存在诬告可能的，应当采纳被害人的陈述。

综上，该案证据足以认定检察机关指控的罪名成立。

法院判决

2021年7月6日，法院全部采纳检察院的定罪量刑指控，以强奸罪、猥亵儿童罪判处王淮有期徒刑七年十个月。王淮提起上诉。

2021年11月15日，淮安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二审裁定：驳回上诉，维持原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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